任人 發表於 2023-2-13 12:08:19

本帖最後由 任人 於 2023-2-13 12:09 編輯

《 朱子語類.易七.復》:
敬子問:「今寂然至靜在此,若一念之動,此便是復否?」曰:「恁地說不盡。復有兩樣,有善惡之復,有動靜之復,兩樣復自不相須,須各看得分曉。終日營營,與萬物並馳,忽然有惻隱、是非、羞惡之心發見,此善惡為陰陽也。若寂然至靜之中,有一念之動,此動靜為陰陽也。二者各不同,須推教子細。」僩

以前喜動靜之復,今見善惡之復,猶為重要。「終日營營,與萬物並馳,忽然有惻隱、是非、羞惡之心發見。」
喜伊川從動處說。

任人 發表於 2023-2-13 12:27:10

本帖最後由 任人 於 2023-2-13 12:29 編輯

下似十二消息卦,與曆法,未明,先記如下。

《 朱子語類.易七.復》:

問伊川所說剝卦。曰:「公說關要處未甚分明。他上纔消,下便生。且如復卦是一陽,有三十分,他便從三十日頭逐分累起。到得交十二月冬至,他一爻已成。消時也如此。只伊川說欠得幾句說漸消漸長之意。」直卿問:「『冬至子之半』,如何是一陽方生?」賀孫云:「『冬至子之半』是已生成一陽,不是一陽方生。」曰:「冬至方是結算那一陽,冬至以後又漸生成二陽,過一月卻成臨卦。坤卦之下,初陽已生矣。」賀孫

「為嫌於無陽也。」自觀至剝,三十日剝方盡。自剝至坤,三十日方成坤。三十日陽漸長,至冬至,方是一陽,第二陽方從此生。陰剝,每日剝三十分之一,一月方剝得盡;陽長,每日長三十分之一,一月方長得成一陽。陰剝時,一日十二刻,亦每刻中漸漸剝,全一日方剝得三十分之一。陽長之漸,亦如此長。直卿舉「冬至子之半」。先生曰:「正是及子之半,方成一陽。子之半後,第二陽方生。陽無可盡之理,這箇才剝盡,陽當下便生,不曾斷續。伊川說這處未分曉,似欠兩句在中間,方說得陰剝陽生不相離處。」虞復之云:「恰似月弦望,便見陰剝陽生,逐旋如此。陰不會一上剝,陽不會一上長也。」宇

「剝上九一畫分為三十分,一日剝一分,至九月盡,方盡。然剝於上,則生於下,無間可息。至十月初一日便生一分,積三十分而成一畫,但其始未著耳。至十一月,則此畫已成,此所謂『陽未嘗盡』也。」道夫問:「陰亦然。今以夬乾姤推之,亦可見矣。但所謂『聖人不言』者,何如?」曰:「前日劉履之說,蔡季通以為不然。某以為分明是如此。但聖人所以不言者,這便是一箇參贊裁成之道。蓋抑陰而進陽,長善而消惡,用君子而退小人,這便可見此理自是恁地。雖堯舜之世,豈無小人!但有聖人壓在上面,不容他出而有為耳,豈能使之無邪!」劉履之曰:「蔡季通嘗言:『陰不可以抗陽,猶地之不足以配天,此固然之理也。而伊川乃謂「陰亦然,聖人不言耳」。元定不敢以為然也。』」道夫
問:「十月何以為陽月?」先生因詰諸生,令思之。云:「程先生於易傳雖發其端,然終說得不透徹。」諸生答皆不合,復請問。先生曰:「剝盡為坤,復則一陽生也。復之一陽,不是頓然便生,乃是自坤卦中積來。且一月三十日,以復之一陽分作三十分,從小雪後便一日生一分。上面趲得一分,下面便生一分,到十一月半,一陽始成也。以此便見得天地無休息處。」時舉

義剛曰:「十月為陽月,不應一月無陽。一陽是生於此月,但未成體耳。」曰:「十月陰極,則下已陽生。謂如六陽成六段,而一段又分為三十小段,從十月積起,至冬至積成一爻。不成一陽是陡頓生,亦須以分毫積起。且如天運流行,本無一息間斷,豈解一月無陽!且如木之黃落時,萌芽已生了。不特如此,木之冬青者,必先萌芽而後舊葉方落。若論變時,天地無時不變。如楞嚴經第二卷首段所載,非惟一歲有變,月亦有之;非惟月有變,日亦有之;非惟日有變,時亦有之,但人不知耳。此說亦是。」義剛

問:「坤為十月。陽氣剝於上,必生於下,則此十月陽氣已生,但微而未成體,至十一月一陽之體方具否?」曰:「然。凡物變之漸,不惟月變日變,而時亦有變,但人不覺爾。十一月不能頓成一陽之體,須是十月生起云云。」學履

味道舉十月無陽。曰:「十月坤卦皆純陰。自交過十月節氣,固是純陰,然郏陽在地下,已旋生起來了。且以一月分作三十分,細以時分之,是三百六十分。陽生時,逐旋生,生到十一月冬至,方生得就一畫陽。這一畫是卦中六分之一,全在地下;二畫又較在上面則箇;至三陽,則全在地上矣。四陽、五陽、六陽,則又層層在上面去。不解到冬至時便頓然生得一畫,所以莊子之徒說道:『造化密移,疇覺之哉?』」又曰:「一氣不頓進,一形不頓虧,蓋見此理。陰陽消長亦然。如包胎時十月具,方成箇兒子。」植。賀孫錄見下。

「陽無驟生之理,如冬至前一月中氣是小雪,陽已生三十分之一分。到得冬至前幾日,須已生到二十七八分,到是日方始成一畫。不是昨日全無,今日一旦便都復了,大抵剝盡處便生。莊子云:『造化密移,疇覺之哉?』這語自說得好。又如列子亦謂:『運轉無已,天地密移,疇覺之哉?』凡一氣不頓進,一形不頓虧,亦不覺其成,不覺其虧。蓋陰陽浸消浸盛,人之一身自少至老,亦莫不然。」賀孫。植問:「不頓進,是漸生;不頓虧,是漸消。陰陽之氣皆然否?」曰:「是。」

問:「十月是坤卦,陽已盡乎?」曰:「陰陽皆不盡。至此則微微一線路過,因而復發耳。」大雅



任人 發表於 2023-2-13 12:36:00

《 朱子語類.易七.復》:

問:「天地之心,雖靜未嘗不流行,何為必於復乃見?」曰:「三陽之時,萬物蕃新,只見物之盛大,天地之心卻不可見。惟是一陽初復,萬物未生,冷冷靜靜;而一陽既動,生物之心闖然而見,雖在積陰之中,自藏掩不得。此所以必於復見天地之心也。」銖曰:「邵子所謂『玄酒味方淡,大音聲正稀』,正謂此否?」曰:「正是此意,不容別下注腳矣。」又問:「『天心無改移』謂何?」曰:「年年歲歲是如此,月月日日是如此。」又問:「純坤之月,可謂至靜。然昨日之靜,所以養成今日之動;故一陽之復,乃是純陰養得出來。在人,則主靜而後善端始復;在天地之化,則是終則有始,貞則有元也。」曰:「固有此意,但不是此卦大義。大象所謂『至日閉關』者,正是於已動之後,要以安靜養之。蓋一陽初復,陽氣甚微,勞動他不得,故當安靜以養微陽。如人善端初萌,正欲靜以養之,方能盛大。若如公說,卻是倒了。」銖

「復見天地心。」動之端,靜中動,方見生物心。尋常吐露見於萬物者,盡是天地心。只是冬盡時,物已成性,又動而將發生,此乃可見處。方

問「復見天地之心」之義。曰:「十月純陰為坤卦,而陽未嘗無也。以陰陽之氣言之,則有消有息;以陰陽之理言之,則無消息之間。學者體認此理,則識天地之心。故在我之心,不可有間斷也。」過

問「復見天地之心」。曰:「天地所以運行不息者,做箇甚事?只是生物而已。物生於春,長於夏,至秋萬物咸遂,如收斂結實,是漸欲離其本之時也。及其成,則物之成實者各具生理,所謂『碩果不食』是已。夫具生理者,固各繼其生,而物之歸根復命,猶自若也。如說天地以生物為心,斯可見矣。」又問:「既言『心性』,則『天命之謂性』,『命』字有『心』底意思否?」曰:「然。流行運用是心。」人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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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問:「天地之心,雖靜未嘗不流行,何為必於復乃見?」曰:「三陽之時,萬物蕃新,只見物之盛大,天地之心卻不可見。惟是一陽初復,萬物未生,冷冷靜靜;而一陽既動,生物之心闖然而見,雖在積陰之中,自藏掩不得。此所以必於復見天地之心也。」

其二
「學者體認此理,則識天地之心。故在我之心,不可有間斷也。」
觀天地生物之心,天地生生不已之心,未嘗須臾停,而知天命流行,在我之心,未嘗間斷。

任人 發表於 2023-2-13 22:03:46

以前喜動靜之復,今見善惡之復,猶為重要。「終日營營,與萬物並馳,忽然有惻隱、是非、羞惡之心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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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良知的復?

任人 發表於 2023-2-14 20:50:08

本帖最後由 任人 於 2023-2-16 09:03 編輯

「學者體認此理,則識天地之心。故在我之心,不可有間斷也。」
理學家較像體認到天地陰陽之理,亦在我心中流行,我亦遵此理而行,稍有點冷靜。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心學家體認的相對較有活力,生機,天性,喚起天真。天命下貫在我,盡心知性知天。

任人 發表於 2023-2-16 22:30:55

看到一篇文《李存山:程朱的「格君心之非」的思想》,程頤朱熹也有他們為君王講學的嘗試,可與伊尹勸太甲比較。

孟子提出「惟大人能格君心之非」,前文伊尹放太甲,後再迎太甲而作《咸有一德》勸之,大概是典範。

「治道亦有從本而言,亦有從用而言。從本而言,惟從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程氏遺書》卷十五)

「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天下之治亂系乎人君仁不仁耳。……夫政事之失、用人之非,知者能更之,直者能諫之。然非心存焉,則一事之失,救而正之,後之失者,將不勝救矣。格其非心,使無不正,非大人其孰能之?」(《程氏外書》卷六)

程頤,朱熹也是講學,勤君王正心誠意,認為這是治道之本,內聖而外王,君王宜立志,如此勸君王。

程頤在經筵,「每當進講,必宿齋豫戒,潛思存誠,冀以感動上意;而其為說,常於文義之外,反覆推明,歸之人主。」程頤聽說哲宗「在宮中起行漱水,必避螻蟻」,乃問:「有是乎?」哲宗答:「然,誠恐傷之爾。」程頤說:「願陛下推此心以及四海,則天下幸甚。」有一天,程頤講罷未退,哲宗「忽起憑欄,戲折柳枝」,程頤進言:「方春發生,不可無故摧折。」哲宗對此勸阻「不悅」(《程氏遺書》附錄《伊川先生年譜》)。有時候,程頤也藉「天人感應」來說事。他曾對哲宗說:「天人之間甚可畏,作善則千里之外應之,作惡則千里之外違之。昔子陵與漢光武同寢,太史奏客星侵帝座甚急。子陵匹夫,天應如此。況一人之尊,舉措用心,可不戒慎?」(《程氏遺書》卷二十三)

「對於程頤在經筵的良苦用心,明儒薛瑄曾評論說:「伊川經筵講疏,皆格心之論。三代以下為人臣者,但論政事、人才而已,未有直從本原如程子之論也。」(《宋元學案·伊川學案下》)這裏說的「本原」,就是以「格君心之非」為治道之「本原」。」

程頤每對君王進講,都會齋戒潛思,希冀感動君王,但這種師道還是引起哲宗的「不悅」。「此時,朝臣中又有蜀黨、洛黨和朔黨之爭。程頤在蜀、洛之爭中被『巧為謗詆」,於元祐二年八月罷崇政殿說書職,差管勾西京國子監。」

「大抵五帝官天下,故擇一人賢於天下者而授之。三王家天下,遂以與子。論其至理,治天下者,當得天下最賢者一人,加諸眾人之上,則是至公之法。後世既難得人而爭奪興,故以與子。與子雖是私,亦天下之公法,但守法者有私心耳。」(《程氏遺書》卷十八)

「程頤把五帝的禪讓制看作「至公之法」,而又承認後世的傳子制也是「天下之公法」。在此所謂「公法」之下,「守法者有私心耳」,道學家希望君主能夠「正心窒慾」,希望「大人」能夠「格君心之非」,但君主的「私心」卻又是道學家所難以克服、不能格正的。這一治道的「根本」問題不能解決,道學家的「外王」理想也就只能是「徒虛言爾」。」

朱熹亦繼承程頤的意向與進路,希望能勸君王正心誠意,偏偏這是宋孝宗所惡聞。

朱熹有一篇「封事」:
「治天下當以正心誠意為本。……比年以來乃聞道路之言,妄謂陛下惡聞「正心誠意」之說。臣下當進對者,至相告戒,以為諱忌。臣雖有以決知其不然,然竊深慮此語流傳,上累聖德,下惑群聽。伏望睿明更賜財(裁)幸。」(同上)

「由此可見,宋孝宗「惡聞『正心誠意』之說」,在當時早已是路人皆知;而朱熹說「決知其不然」,亦不過是朱熹的一廂情願。史載,宋孝宗在讀了這篇「封事」後,大怒曰:「是以我為妄也!」(《宋史·道學三》)只因宰相趙雄奏:「熹狂生,詞窮理短,罪之適成其名。若天涵地育,置而不問,可也。」(《宋史·趙雄傳》)孝宗才沒有將朱熹治罪。」

寧宗時,朱熹進講《大學》。

「朱熹晚年重演了程頤在元祐作為「帝王師」的一幕。此年十月,朱熹赴經筵向寧宗進講《大學》。他告誡寧宗對於「修身為本」的《大學》之道要「深加省察,實用功夫」,「如其不然,則今日區區之講讀,亦徒為觀聽之美而已,何益於治道有無之實,以窒夫禍亂之原哉?」(《朱文公文集》卷十五《經筵講義》)在經筵講學期間,朱熹上有《論災異劄子》,以十月五日「都城之內忽有黒煙四塞,草氣襲人,咫尺之間不辨人物」為由,認為這是「陰聚包陽、不和而散之象」,儆戒寧宗因此災異而「克己自新,蚤夜思省,舉心動念、出言行事之際,常若皇天上帝臨之在上,宗社神靈守之在旁,懍懍然不復敢使一毫私意萌於其間,以煩譴告」(《朱文公文集》卷十四)。董仲舒的「災異譴告」之說,朱熹用之並不生疏,此亦是仿效二程之先例。在此期間,朱熹還上有《經筵留身面陳四事劄子》,勸導寧宗,甚為懇切。但朱熹在經筵只任職四十六日,就已被寧宗所不容,他下了一道「憫卿耆艾,方此隆冬,恐難立講,已除卿宮觀」的內批,便將朱熹解職。此後,有「慶元黨禁」,朱熹被誣為「偽學之魁」。慶元六年(1200)朱熹於落寞中病逝。」

《春秋》特著「以元統天,以天統君」, 有以陰陽災異格君政,以災異為君王失德,現代以科學解釋災異,大概行不通。

以天統君,去了災異,就是義理,講學。雖然程伊川,朱熹沒有成功,但我還是覺得,從性之大本做起,有助於去掉心中陰翳,啟迪人心,恢復人與天的連繫。

去掉陰翳後,看世界會活起來,思想更廣寛,為人行事會有更新的感覺,大概可說是心學的作用。

很難下定論,這樣洗心,格君心之非(今姑作君子解,無君王矣),就所有事都好過來。不過在我調整人生意向與志業來看,還是想試試這條路,也沒想過會有什麼大改變,也就是小嘗試。

與伊川和朱熹相比,可見師權在商朝伊尹很重,後世不逮。亦應也有皇權膨脹緣故。世情改易,事情不再那麼容易了。師權有輔助勸導意,至現代則直接制衡,司法立法制衡行政,又有選舉來選賢,或去不賢。

任人 發表於 2023-2-16 22:33:43

從某種意義上,我想走程頤、朱熹走過的舊路。
當然沒他們的能力與地位,只是覺得他們有做對的事,即是薛喧所說直從本原。

對於程頤在經筵的良苦用心,明儒薛瑄曾評論說:「伊川經筵講疏,皆格心之論。三代以下為人臣者,但論政事、人才而已,未有直從本原如程子之論也。」(《宋元學案·伊川學案下》)



任人 發表於 2023-2-17 19:05:24

本帖最後由 任人 於 2023-2-18 09:40 編輯

「關於「格物致知」,牟宗三與熊十力的認識有很大差別。「致知在格物」最早出自於《禮記‧大學》。如何解釋這句話,儒家學者一直有分歧,朱熹解釋為獲得知識依賴於研究事物,「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陸九淵曾認為朱熹的「格物致知」的方法過於「支離破碎」。王陽明則理解為通過克服私慾實現致良知,他在《大學問》中說:「‘致知’云者,非若後儒所謂充擴其知識之謂也,致吾心之良知焉耳」。王陽明曾因格竹失敗吐血而使身體終身留下隱疾。對這句話的不同詮釋反映了朱熹的理學與王陽明的心學之間的重大差異。熊十力意識到宋明理學與心學中各自的問題,發覺以「良知」為基礎的道德和以「認知」為基礎的科學之間的張力,主張把王陽明對「致知」的詮釋與朱熹對「格物」的詮釋結合起來。而牟宗三則認為這兩者甚難接頭。言良知須大悟,致良知須篤行。」

心學和理學真的是甚難接頭嗎?不可調和嗎?可否復通為一?

任人 發表於 2023-2-17 19:05:47

大概向內求,向外求,然後屈曲而返,都是人的本性?

任人 發表於 2023-2-17 19:07:13

范雎為相,獻計策,薦人材,程朱則格心直從本原,大概兩者皆有需要,但可能後者更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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