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 發表於 2021-9-18 17:35:32

說文解字注.一:「凡云凡某之屬皆从某者,自序所謂分别部居,不相襍廁也。」

在文字裡,亦有「分門別類」,同類相從。
我想,在諸本草裡,我看到的,也是 草藥的同類相從。神農本草經發其源,名醫別錄承其華,到了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可算是集其大成。

任人 發表於 2021-10-2 22:05:54

最近在思考一個問題,儒家應該如何在新的世界裡存在?

現代不講求階級,追求平等,君君臣臣化為領袖下屬,父父子子也會講要像朋友一般。究竟這是進步,還是退步?或者以前確實有點僵化,現代人可以有更多的面孔去與人交流溝通?

任人 發表於 2021-10-2 22:06:36

我知道,可以用心學的方式,回到做人的價值重新出發,但是,除此之外?

任人 發表於 2021-10-2 22:08:44

看到一篇文章《【新書推介】誰讓清朝再續了五十年?》,裡面提到:「列強雖無意推翻清王朝,但是他們每次擊敗清朝,每次要求割地賠款,每次侵入京城,都嚴重動搖了清朝的權威。大清的「天命」,開始受到質疑。

慈禧死後安排幼兒即位,是荒謬之舉。專制時代人們迷信皇帝,總喜歡說「皇上聖明」,現在幼兒即位,很難令人效忠。在王朝「天命」終結,皇帝又不能招攬人心的情況下,各地督撫離心離德,大清亡了。」

什麼是天命?奉天承運?


https://www.orangenews.hk/culture/1125486/%E3%80%90%E6%96%B0%E6%9B%B8%E6%8E%A8%E4%BB%8B%E3%80%91%E8%AA%B0%E8%AE%93%E6%B8%85%E6%9C%9D%E5%86%8D%E7%BA%8C%E4%BA%86%E4%BA%94%E5%8D%81%E5%B9%B4%EF%BC%9F---.jhtml?fbclid=IwAR31VbXBgy-DXiRF2dTdX5HHLM0x68JlK9_jy0enO9Ufx0pze20UWi0Hf7k

任人 發表於 2021-10-8 23:18:12

看到之前聽莊子講座的小袋,外寫着「存異求同,不齊乃齊」。

或許承認我們看不到「同」處,只看到「異」處,這種不齊,在不思議之境,能渺渺冥冥地「齊」。諸般「不齊」,都是「齊」。

任人 發表於 2021-10-8 23:43:18

難怪這會被描成作一種神秘主義。

任人 發表於 2021-10-9 00:11:43

本帖最後由 任人 於 2021-10-9 00:14 編輯

不齊是齊,如果從一般意義上去理解,這句要麼是偷換概念,要麼是自相矛盾,但我相信,在某一種情境下,這一句是有認知意義的。

如果能透過生活裡經驗,在某一刻,認為這句是有意義的,那麼,這算是綜合語句嗎?我想,這是「得以透過經驗而感悟為真或假」的語句,這應該可以作為有「形上意義」的語句。

任人 發表於 2021-10-9 11:08:39

讀《唐君毅先生的理想主義*》一文:「人上達天心之直接道路,在向內而向上之道德實踐,而不當只在向外而向上之宗教祈禱。」

任人 發表於 2021-10-9 11:09:34

唐君毅先生的理想主義*

唐端正

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榮休教授





以人文主義角度看世界



唐君毅先生是理想的人文主義者,牟宗三先生譽之為文化意識宇宙的巨人。文化意識宇宙,是中國傳統文化所獨闢,孔孟成德之教所獨顯,是要通過人之實踐,以價值化自然之文理,以人文化成天下。它和科學的宇宙不同,科學只追求專門知識,對人只求分析的了解,失去了人的整體性和主體性,不能樹立人所遵循的價值標準。和哲學宇宙也不同,哲學只是知解的、思辨的,辨明各領域的原理,不使其凌駕蕩越,但卻不是實踐的,故常流於空論或理智遊戲。和宗教宇宙也不同,宗教指向絕對,將人之心思專注於絕對,倒懸人道於神道,神道明而自己之生命不明,與科學哲學同為繞出去,以外在者處置人。



作為理想的人文主義者,唐先生是要站在人的整體、人的主體上去善化人生,價值化自然的。依儒家之教,一切價值理想都本於仁心,我們的良知善性是一切價值理想的根源。





                     道德理性作為文化活動之根源



唐先生是怎樣了解我們的生命主體的呢? 在他最後的遺著《生命存在與心靈境界》一書的自序中云:



吾寫此書,常念在心以自勵者,則為《中庸》之二段語:「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建諸天地而不悖,考諸三王而不繆,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



《中庸》所講的「本」,就是指我們的本心仁心,良知善性,由這個本,便可以有「建諸天地而不悖,考諸三王而不繆,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的人文世界。唐先生在《文化意識與道德理性》一書中,論述道德理性是一切文化部門的根。在《生命存在與心靈境界》一書中,論述九境皆本於我們的生命心靈。因此,唐先生理想的人文世界,是本諸身、根於心的。在〈理想的人文世界〉一文中,唐先生說:



人文的世界,人不僅是人,而且必須自覺他是人,異於禽獸、異於物。人異於禽獸,主要在其心。故人文世界的人,必重心的哲學。人建立一神靈世界,即可使人不流於物化、自然化。……除非人相信他自己之自性本心即是神,相信盡心知性則知天,相信人可以成佛,人絕不應當反對相信有客觀的神之宗教。



因此,唐先生的人文主義,不是要由靈返肉,與上帝對立,與宗教對立,而是要講「天人合一」、「人神一體」。





宗教信仰之重要及局限



唐先生在《生命存在與心靈境界》一書的第三部論超主觀客觀境,即謂人之心靈有歸向一神境、我法二空境和天德流行境。超主觀客觀境可對主客而成為在其上之神境,又可為破主客之分別之執,直下超越主客分別之佛心佛性呈現之境;然此無主客超主客之境,又可即在當下之主客感通之事之中,一面盡主觀之性,一面立客觀之命,以通主客之境。故人可有超主客、破主客,而通主客之三境。



唐先生說,當人自我之執深重,而智慧不足,又貢高我慢,則需以神靈上帝克其傲慢;當人陷於罪業苦難之中,無力自拔,亦宜信一神靈大我,以為依恃,此一神教所以不可廢。智慧較高之人,自知我執法執深重,必先破除我法諸執,方能見其本心。本心即為在纏之如來藏,為無明所覆之真如心,此佛教所以不可廢。唯人之執障較淺,我慢不甚,依賴心不強者,然後不必用其智慧以破執,而用其智慧以直契悟其具先天之純潔性、空寂性之赤裸裸之生命中之靈覺,以見其形上本心之所存。相較而言,一神教與佛教之說,對一般執障深重之人更能契機,若終識得神靈與如來藏即天地萬物為一體之本心,則三教同歸矣。



人之信超越的神靈,其真誠只能出於自己之心性,人若無此真誠,則愈信神靈之超越,神靈愈遠走而高飛。吾人可承認引發人之超越精神之宗教價值。但宗教信仰對象之神,在究竟意義上,必不能外於人心。神心、天心或天道,與吾人具普遍性之良知仁心與仁性斷非隔離之二物。人上達天心之直接道路,在向內而向上之道德實踐,而不當只在向外而向上之宗教祈禱。世間各宗教可使人得救之方便,其最後歸宿,當在由道德實踐以證悟人心即天心。人之涵天蓋地之宗教精神,仍屬吾當下之人生存在自己。故唐先生在〈宗教信仰與現代中國文化〉一文中謂:



吾終不信安身立命之地,必須求之於一特殊宗教。人有種種宗教信仰,尚須由此信仰本身之自覺,生一自信,自信吾人之本心本性,即能發生具備或同一或通於此信仰中所信之超越的神靈,為一切莊嚴神聖之信仰之根所在。



人對超越神靈之歸依,只在化除人由自覺心之向上翻升所成之大我執處理解。人無此我執,亦非必信此超越神靈不可。一般宗教信仰之生活,雖可高於一般之道德實踐,然仍屬天德流行之道德實踐之一事而已。



佛教以破執障為先,佛心唯是潛隱深藏,與一神教以神靈為唯一之超越者,其說雖不同,然皆未能直下於吾人之當下生命存在心靈中,見一當下能感通其所遇之境之心性之流行,即天德之流行。人之破執,亦須依一超越於執障之外之心性之存在,不能視為只潛隱而不呈現,否則破執之事,亦少一根據。故儒家必言人有一現成的超佛家所謂執之善心善性,以為破執之所據。





任人 發表於 2021-10-9 11:21:30


儒家人性觀所以優於其他宗教



儒家自始即謂人之生命心靈,可有我之生命存在與非我之生命存在之同情共感。倫理生活要在能互感對方之情義,又互相還報,以成恩義。人之廣度之情義,若不為對方所感受,更有回應,以使情義互相反映,則此情義只一往外發,將以無一定之感受之者而分散,亦可因無回應之者而消沉。故儒家不泛言愛一切鄰人,或普渡眾生。聖賢之德,在其能感受其他人格之德為其所對,而愛之敬之,即對其他人格之德之回應報恩,使古今四海之人之德,相報而相結,以肯定此德性世界。言德必歸於能知恩報德,重在報。聖賢生命心靈,乃直以人格世界、德性世界為其心靈所對之境。一神教雖有上達高明之旨,其智未足以知人格世界中不同人格之各有其德性。佛教言普渡眾生,其視古今四海之人格,皆未出三界之執障之有情。儒家即人之德之純亦不已,而不見古今四海之一切有德之人格,其生命精神之有隔,而道之為一,此之謂天德流行。



天是性之形上根源,此形上根源之為何物,只能由人依其性而有之自命自令為何物以知之。若問此性之形上根源、或天地之心、天地之生命果為何物,則可名之為神、上帝、如來藏心、真如心、法界性起心、仁心、本心。儒家認為人必先由盡性立命之途識得之,方能親切知其存在。儒家從人之生命能同情共感處說性情,故其言性善,乃第一義之本性,佛家所言有我執之性,乃第二義之本性,儒家要人順第一義之本性,率之、盡之,以求至於其極,使執障不得生,而自然超化。



以上所論,一神教、佛教與儒家,均信有一超越於主觀之心靈與客觀世界之上之一大心靈。此一大心靈,即為宇宙之實體。惟此一大心靈所要實現之價值理想,除使人取得無限之意義與終極之關懷外,人對現世的與有限的價值理想,亦必須一一求其實現,才能充實飽滿,成一大成圓教,而不是一種偏至型的宗教。因此唐先生理想的人文世界,除肯定宗教價值外,亦肯定一切知識學問的價值。





世間一切學問相互貫通之路



在《生命存在與心靈境界》一書中,除了後三境 (歸向一神境、我法二空境、天德流行境) 均欲使吾人之心靈能與宇宙神聖心體融合為一外,其餘之前三境 (萬物散殊境、依類成化境、功能序運境) 與中三境 (感覺互攝境、觀照凌虛境、道德實踐境),皆涉及世間之種種知識與學問。萬物散殊境即涉及世間之一切個體事物之史地知識,一切個體主義之知識論、形上學與人生哲學,均判歸此境。依類成化境則涉及一切關於事物之類之知識,一切以種類為本之類的知識論、形上學、人生哲學,皆判歸此境。功能序運境則一切世間以事物之因果關係為中心之自然哲學、社會科學之知識,及一切與論因果之知識論、形上學、人生哲學,均當判歸此境。感覺互攝境則一切關於心身關係、感覺記憶想像,與時空關係之知識論、心身二元論或唯心論、泛心論之形上學,與一切重人與其感覺境相適應以求生存之人生哲學,皆當判歸此境。觀照凌虛境所涉為純相之世界與純意義之世界,凡對文字之意義自身之知,對自然及文學、藝術中之審美之知,數學幾何學對形數關係之知,邏輯中對命題真妄關係之知,哲學中對宇宙人生之意義之知,與人之純欣賞觀照之生活態度,皆根此境。而哲學中重直觀之現象學的知識論、形上學、人生哲學,皆當判歸此境。道德實踐境重主體理想之德用,凡人之本道德的良心,與本之而有之倫理學、道德學知識,及人之道德行為生活,道德人格之形成,皆根在此境。



佛教有所謂一心開二門、一心三觀。唐先生論心靈境界,則是由一心開出九境,以此籠罩人文世界之全體,以成就一充實飽滿之理想的人文世界。唐先生所言之九境,包涵了世界之種種相,但唐先生認為我們不能懸空孤提世界,而問世界之真相,亦不能懸空孤提此生命存在或心靈自己,而問其自身之真相如何。復不能懸空孤提此一活動或作用,而問世界中或自我中畢竟有多少真實存在之活動或作用。吾人只能問對何種生命存在與心靈,即有何種世界之真實顯現,及由此中之心靈與生命存在對之之感通,而表現何種之活動作用,於此世界及此生命存在心靈之自己或自我之中。此中之生命存在心靈與其所對之世界或境界,恆相應而俱生、俱起、俱存、俱在。自此生命存在心靈之感通與世界或境界之恆相應之一面言,則一一世界或境界不在此生命存在心靈以外,而此生命存在與心靈,亦依其有此境界或世界而稱為真實的生命存在與心靈,故其存在,亦存在於此境界或世界之中。此感通亦只存在於此生命存在與心靈及此境界或世界之中。而此生命存在心靈,境界或世界,與感通之三者,即互為內在,而皆為真實。故人初必視其所對之世界或境界為一客觀存在之世界;次乃視此客觀存在之世界屬於一主觀之心靈;再次乃謂有一超主觀心靈與世界,統於此主客之上,以通貫此主與客,心靈與其世界。故九境中,初三為客觀境,次三為主觀境,後三為超主客觀境。



唐先生之理想,建立於理性之上,他認為理性不可反,理想主義亦不可反,人類今後之哲學,仍當本理性以建立理想,重接西方近代之理性主義、理想主義之流。理性有邏輯理性、知識中之理性、實踐中之理性與道德實踐中之理性。心靈之理性表現於前後思想活動之一致者,為邏輯理性;表現於其思想中之概念與所對境物之內容一致者,為知識中之理性;表現於其行為之應境物以通於目的之實現,使行為與境物之變化與此目標一致者,為實踐中之理性。而使一目的之實現與其他一切目的之實現相貫通而一致者,即為道德實踐中之理性。一般說概念之內涵為抽象普遍之意義或普遍者,概念所指則為具體特殊之境物;然今合此概念之內容與其所指之具體特殊之境物,以成一思想一概念時,則此思想為一兼普遍特殊,抽象具體之具體思想、具體概念或理念,此一心之功能,即為一具體的理性。具體理性即通於普遍與特殊、一與多、同與異,一切相對者之絕對理性,此即理在事中行,心靈欲維持其統一,必使事合理、理合事。基督教所謂道成肉身,佛依法身而有報身應身,朱子謂聖人為赤骨立之天理,皆理在事中行之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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